知道上海牌手表嗎？
　　開始采訪之前，我們在編輯部做了一個小范圍調(diào)查，問身邊90后、00后年輕人，“知道上海牌手表嗎？”
　　結(jié)果有的完全不知道：“我不戴手表，但我知道光明、回力這些上海老品牌?！?br>　　有的反問：“是不是（上世紀）八九十年代的幾轉(zhuǎn)之一來著？”（曾經(jīng)上海年輕人結(jié)婚的標配是“三轉(zhuǎn)一響”：縫紉機、自行車、手表、收音機。）
　　還有人給我們講了個笑話，“老早聽鄰居老伯伯說，上海牌手表因為質(zhì)量太好，十幾年用不壞，沒有回頭客，所以廠要倒閉了?！?br>　　這些小年輕不知道，上海牌手表承載著幾代國人的記憶，而幾乎每個上海人家都有一段關(guān)于上海牌手表的故事。


　　造型復古的初心100手表。
　　2021年“七一”前夕，上海牌手表推出“初心100”紀念手表，成為國表藏家圈里熱議的話題。
　　在國潮勢力興起的潮流當中，這個唯一以“上海”命名的老品牌動作頻頻，似乎正在努力重回人們的視野。
　　屬于上海牌手表的又一個春天近在眼前了嗎？
　　01 老廠
　　一個普通的周一早晨，馮玉民走入上海表業(yè)有限公司的大門，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。
　　從辦公室走到廠房，老馮需要穿越一大片工地。最近，老廠房正在進行大規(guī)模的改造，老馮聽同事說，幾個月以后，車間將在保留原有工業(yè)風貌的同時，設(shè)計出供游客參觀制表過程的路線。


　　原上海手表廠的老廠房很有舊時代的味道。
　　楊浦區(qū)榆林路200號是原上海手表廠的老廠房，1955年，上海制表人試制的第一塊手表從這里誕生，到今天已經(jīng)過去了66年。
　　而對于老馮來說，這是他在老廠房里工作的第35個年頭。


　　馮玉民
　　9點準時走進辦公室，老馮換上雪白的工作服，腦袋套上修表專用的放大鏡，打開臺燈，把今天要修理的手表一只只攤在面前。
　　老馮的任務(wù)是搞定一切維修部送來的疑難雜癥，簡單如普通的三針表，復雜如陀飛輪。作為廠里的終極老法師，沒有他修不了的表。
　　18歲那年，小馮被分配到上海鐘表商店做學徒，學修的第一塊手表就是上海牌。
　　“剛開始學，拆了裝、拆了裝，天天練，手要穩(wěn)，心要細，很多小年輕一個禮拜就受不了了，所以這個行業(yè)從第一天干到最后一天，考驗的都是耐心?！?


　　對于制表匠人來說，一輩子最大的考驗從來就是耐心。
　　在鐘表商店的十幾年，馮師傅接觸過各類品牌的手表，上海牌的各種款式占據(jù)了主流。到了20世紀80年代，他被調(diào)入上海手表廠，一面承擔手表銷售后大量的維修保養(yǎng)工作，一面參與新表研發(fā)的調(diào)試。
　　拆解、清洗、烘干、組裝、調(diào)試，除了修理上海牌，馮師傅還喜歡幫朋友修修價格動輒幾十萬、甚至上百萬元的進口名表。


　　馮師傅修理的進口名表不在少數(shù)，用他自己的話說，修好進口表，目的還是做好上海表。
　　對于大部分人來說，手表早就不是一件生活的必需品，之所以今天還有那么大的市場，無非因為它極致復雜與精密的工藝，有著很大的魅力。
　　馮師傅說：“對于我們修表師傅來說，做再久，都會遇到新挑戰(zhàn)、新問題，這也是做這行的樂趣，它永遠不枯燥的?！?
　　“平時我修理那些瑞士德國名表，其實目的主要就是想多看看，世界一流的機芯做成什么樣，這對于我們修上海牌、做上海牌都是很好的啟發(fā)。畢竟我們?nèi)ト鹗靠疾靺⒂^的時候，那些核心的生產(chǎn)環(huán)節(jié)，老外是從來不會給我們看的?！?
　　工作一輩子，馮師傅對“上?！边@兩個字有感情。外面有不少地方高薪聘請他，不過他說：“哪里請，我都不會去的?！?


　　平日里，馮玉民還負責向來客如數(shù)家珍地介紹近年來生產(chǎn)的手表。
　　修外國名表，到最后還是一心為了上海牌，這是老馮作為曾經(jīng)國營大廠老職工的風骨。他當然一直都記得，上海牌手表一時鼎盛的光景，以及自己進廠時，是多么的風光；他也一直記得，當年進單位的時候，老前輩們跟他講起的創(chuàng)業(yè)史。
　　1955年，上海市組織29家鐘廠和鐘表店的技術(shù)骨干，開始試制手表。1955年9月26日，國慶前夕，第一批18只“東方紅”和“和平”牌手表誕生，它們是第一代國產(chǎn)細馬表。


　　1956年初，上海輕工業(yè)局開始籌建上海手表廠。1958年，上海手表廠建成，工人們參考瑞士賽爾卡AS1194機芯，研制出A581型機芯——意寓“1958年第一種機芯”。3月，A581型機械手表開始批量生產(chǎn)，注冊為“上海牌”商標。
　　A581不僅是上海牌手表的開端，更改寫了中國人只能修表不能造表的歷史。


　　1958年7月1日，首批國產(chǎn)上海牌手表在第三百貨商店試銷。100只十七鉆長三針防水手表，每只60元，2小時內(nèi)銷售一空。
　　第二天的《解放日報》報道，“還有一千多位顧客預約登記，很多外地居民紛紛打電報、寫信給第三百貨商店要求給他們保留一只?！?br>

　　17鉆的A581是上海牌的起點。
　　那年，上海手表廠共生產(chǎn)上海牌手表1.3萬余只。
　　在手表憑票購買的年代，上海牌手表成為身份的象征。馮師傅笑稱，上世紀六七十年代，上海牌手表絕對是“奢侈品”。
　　一塊上海表的售價相當于普通職工3個月的薪水。以1978年一款上海牌全鋼防震機械表為例，當年的頂配售價在120元。為了買這塊表，不知多少家庭傾全家之力攢錢，幾個月都不知肉味。


　　上海牌手表一度是各大報刊關(guān)注的焦點。
　　1960年8月28日的《解放日報》在介紹舍己救人的英雄平如生時，曾有這樣一段描述：
　　“他過去從來就沒有戴過手表，他對這一只國產(chǎn)的新表愛護得簡直像愛護自己的眼珠一樣。他為自己做了這樣幾條規(guī)定：晚上睡覺的時候，不戴表；上班工作的時候，不戴表；走路乘車的時候，也不戴表……什么時候戴表呢？只有下班以后開會的時候。除此以外，他一概用手帕包好，小心翼翼地藏在貼身的衣袋里。”
　　一個愛表如命的小伙子，卻在跳河救人時顧不得脫下手表，這段關(guān)于平如生如何珍惜手表的大段描寫，為了體現(xiàn)他舍己救人的精神，卻也從側(cè)面體現(xiàn)出了當年一塊手表在人們心中的分量。


　　從1958年建廠到1995年，上海手表廠累計生產(chǎn)手表1.2億只，上繳稅利達52億元。曾有一個數(shù)據(jù)，全國戴表人中，平均每四人即有一人戴上海牌手表。
　　馮師傅回憶說：“全盛時期的上海手表廠有七八千名員工，上班像漲潮，下班像退潮，職工從十六鋪到楊樹浦都有?！?
　　后來，市場經(jīng)濟的大潮幾乎打翻上海手表廠這艘巨輪。
　　上世紀80年代，手表憑票供應被取消，國家包銷的時代一去不返；同時，進口機械手表和電子表如潮水般涌入市場，政策和市場的開放，無疑是兩面夾擊，包括上海手表廠在內(nèi)的所有手表廠均出現(xiàn)庫存積壓，而且越積越多。


　　1987年，上海手表廠也曾匆忙上馬電子表，但是來不及了。此時，國內(nèi)手表市場已經(jīng)飽和，形勢急轉(zhuǎn)直下，手表賤賣到十幾塊一只也無人問津。在瀕臨破產(chǎn)的日子里，全體員工每人每月只拿300元生活費。
　　2000年，上海手表廠經(jīng)過股份改制，更名為上海表業(yè)有限公司。老廠的技術(shù)人員和品牌全部保留下來，開始了第二次創(chuàng)業(yè)。
　　這一年，陳龍入職成為工廠門市部的營業(yè)員。


　　門市部經(jīng)歷了幾次搬遷和裝修，如今受網(wǎng)絡(luò)銷售的沖擊，業(yè)績?nèi)諠u走低，每個月零售量基本是二三十塊表。不過陳龍知道，能夠?qū)っ接芰致防蠌S址來的，都是真的“懂”上海表的客人。
　　遇到投緣的客人，陳龍總是會一臉得意地說：“儂曉得伐，阿拉爸爸當年就是靠一塊上海牌手表，把阿拉老娘‘騙’到手的！”
　　也是從2000年開始，低谷中艱難爬升的上海表業(yè)有限公司決定勇敢“出?！保瑸楦鲊闹械蜋n機械表品牌制造機芯。這個經(jīng)營策略收獲奇效，公司當年就扭虧為盈。


　　上海牌手表以此為支點，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擊。
　　陀飛輪、三問、萬年歷，是國際表業(yè)公認的三大頂級制表工藝。2001年，上海牌陀飛輪機芯研制成功，隨后軌道式雙陀飛輪表、立面陀飛輪表、陀飛輪計時碼表等相繼面世。
　　用技術(shù)為品牌賦能，雖然前路漫漫，上海牌總算找到了方向。
　　2005年，上海牌手表推出50只限量版陀飛輪手表，每只10萬元，一經(jīng)上市就被“秒光”。


　　上海手表廠自主研發(fā)的陀飛輪機芯。
　　另一重的現(xiàn)實是，在國際市場，瑞士品牌的陀飛輪手表，動輒定價在上海牌的十倍以上。70%的全球產(chǎn)量占比，換得的是10%的利潤占比，中國手表依然身處產(chǎn)業(yè)鏈的底端。
　　機芯讓老品牌解決了生存問題，但想要在世界表業(yè)占有一席之地，還是得擦亮“上海”這個金字招牌，進軍成表市場。
　　馮師傅告訴我們，老早工廠最高產(chǎn)時，一個月要生產(chǎn)60萬塊手表，至于今天的數(shù)字，他只是聳聳肩，笑而不答。


　　雖然數(shù)千名工人加班加點的盛況早已不再，“上海牌”的制表人在車間里精益求精的追求卻從未打過折扣。
　　一塊手表有上百個精密零件組裝，“上海牌”至今傳承著1950年代“自力更生”的精神血統(tǒng)。從研發(fā)，設(shè)計圖紙的描畫，到制作樣表；從組織生產(chǎn)，調(diào)試每一臺用于量產(chǎn)車床，再到設(shè)定每一個零件，每一個工藝環(huán)節(jié)的標準，“上海牌”沒有借助外力，一切靠自己完成。
　　馮師傅說，上海牌手表不僅機芯自己做，做機芯零件的機器大部分也都是自己做的。這也就是上海牌機芯今天能夠在全國制表行業(yè)穩(wěn)居第一梯隊的原因。深厚的技術(shù)沉淀，成為品牌在新時代立足和發(fā)展的法寶。


　　用嚴格的標準自主設(shè)計制造機芯，是上海牌手表堅持了超過一甲子的道路。
　　即使大量的零件已經(jīng)可以依靠高精度的數(shù)控機床完成，但總有些更加精巧的工藝，需要依靠師傅的經(jīng)驗與手感。
　　說起拼裝陀飛輪，馮師傅的語氣也變得謹慎起來，“擰每只螺絲，不能太緊也不能太松，心要靜，呼吸要保持平穩(wěn)。但我畢竟年紀也一點點上去了，還是希望可以從現(xiàn)在這些年輕技師當中物色人才，把手藝好好傳下去?！?
　　盡管一路跌跌撞撞，榆林路200號的老廠房里，從不缺少書寫新故事的人。


　　02 小店
　　下午，陳建虎和太太在店里忙前忙后，他們要給一批上海牌的手表訂單進行裝盒和打包。
　　價格數(shù)萬元的高端系列手表，一訂就是十二只，陳建虎不無得意地告訴我們，下單者是一名瑞士企業(yè)的中國負責人，“他反而喜歡國貨，堅持要買上海牌。你看，我們店里這款存貨都被訂走了，還把明年預定的6塊表的錢也打給我了?！?


　　陳建虎和妻子在店里為大客戶訂單打包手表。
　　陳建虎是上海牌手表最早一批的經(jīng)銷商。十多年來，他和上海牌手表一起，一點點擴張著商業(yè)版圖，除了常駐的這間靠近南京路步行街的專賣店，他還有若干家大小不一的上海牌手表專賣店散落在黃浦區(qū)的各大熱門商圈里。
　　從幾百元的普通款，到二三十萬的陀飛輪系列，陳建虎擁有市面上品類最全的上海牌手表。不過，他真正的鎮(zhèn)店之寶，是多達數(shù)萬塊各種不同時期、不同型號版本、大多品相極佳的二手古董上海表。


　　在陳建虎的店鋪里，前來選購老款手表的客人絡(luò)繹不絕；對于那些對新款不甚滿意的客人來說，選一塊設(shè)計經(jīng)典的老款常會成為他們的歸宿。
　　陳建虎因此在上海牌手表的藏家圈里收獲了不錯的口碑：他既是藏家，也是藏家與藏家相互結(jié)識、交易的平臺。
　　在收藏上海牌老表不大的藏家圈里，孫月毅和陳建虎的關(guān)系最好。
　　孫月毅是上海人，60后，對于上海牌手表曾經(jīng)在人們心中是什么地位，自然有著相當?shù)母拍?。讓他至今印象深刻的是，自己讀高中時父親買了一塊滬產(chǎn)手表送給他作為成人禮。


　　孫月毅（左）和陳建虎
　　“我本身喜歡表，上海人當然對上海生產(chǎn)的手表有一份情結(jié)。十幾年前開始收藏滬產(chǎn)手表的時候，我就對上海牌情有獨鐘，收藏了之后才知道，上海牌手表有這么多品種，它背后的故事更多?！?
　　孫月毅收藏上海表有幾個標準：品相要新，最好是盒子發(fā)票說明書齊全；款型要稀有，未在市面流通過的試制版最好；針對某個特定人群發(fā)售的，或者是限量發(fā)售的表也好；如果還是“001”之類的特殊編號，那就是必須要收入囊中的頂級貨色了。


　　孫月毅的上海牌手表收藏。
　　上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間，上海牌出產(chǎn)過200多款手表，其中不乏市面上沒有銷售過的軍表。最初，上海手表廠借鑒勞力士日志的蠔式表殼，自行研發(fā)了帶有日歷、防震、防水功能的307型高級自動手表，這也成為中國的第一塊自主研發(fā)的軍用表。這些軍用表，是孫月毅在市場上“狙擊”的主要目標。
　　在收藏上海牌手表的過程中，孫月毅結(jié)識了一些上海手表廠的老員工，來自這個群體最大的饋贈，是兩本厚厚的剪報集。
　　泛黃的報紙頁面，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五十年代上海牌手表問世時的報道。在這本剪報集里，無論是關(guān)于手表生產(chǎn)的專題報道；還是刊載在各種版面上大大小小的手表廣告；甚至那些只是一筆帶過，主題卻與手表并無關(guān)系的社會新聞，都被詳盡地收錄了進來，這無疑是一本人工完成的搜索引擎。


　　如今，有的老人已經(jīng)過世，他們當年敘述的歷史，被孫月毅傳承了下來：“第一批上海牌手表出來的時候，廠里幾百名制表工人每人可以優(yōu)惠買一塊上海牌手表，費用分幾個月從工資里扣除，這是很好的福利。不過聽一個老員工說，伊戴了不到一年就賣掉了。雖然在表廠工作，其實并不是所有人都對表感興趣，一些人還是會覺得換成錢更實在。”
　　2000年以后，上海牌手表在收藏市場逐漸開始形成行情。
　　當時，有一批香港人特意到上海尋覓上海牌老款手表。他們目標明確：翻看手表后面有58年生產(chǎn)的字樣。周恩來總理曾長期佩戴上海牌手表A581系列，甚至曾佩戴A581系列出席國事訪問，將中國制造帶出國門。


　　A581是藏家們心中的白月光。
　　這款17鉆機芯的機械表只要加上機油，稍作保養(yǎng)，依然可以達到不錯的走時效果。A581出色的設(shè)計、制作工藝和特殊的歷史意義，不僅讓當時的香港藏家搶購一時，也成為后來逐漸崛起的內(nèi)地藏家心中的白月光。
　　不同于孫月毅只收藏老款表里的尖貨，陳建虎逢上海牌老款表必收，對于生意人來說，這些表是情懷，也是可以被流通的商品。在店堂的展柜里，陳列著他收藏的各個年代上海牌手表，有些還是只展不售的孤品。


　　歷經(jīng)多年經(jīng)營，疫情前陳建虎的門店銷售額已經(jīng)攀升到每年500萬元左右。
　　“上海牌陀飛輪起步2萬元，外國品牌起碼要幾十萬，技術(shù)是一樣的，所以買上海牌實惠?？驮疵?，非本地顧客占了八成。上海顧客里，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買了主要是送給父母；三四十歲的主要是自己佩戴；還有一些年紀大的來買，是為了懷舊?！?


　　近兩年，國潮風的興起一定程度打開了上海牌手表的銷路。
　　“你別說，來我們店里買表的年輕上班族其實不少，買一只品相全新的老款表，造型秀氣復古，穿搭各種衣服都很時髦的，加上品牌歷史文化的沉淀，你等于買下一個收藏品。對于消費者來說，兩三千塊的價格其實性價比很高。”


　　一場疫情，讓線下實體店原本蒸蒸日上的狀態(tài)遭受了不小的打擊。上海牌手表的經(jīng)銷商們憑借商人靈敏的商業(yè)嗅覺，開始在線上大開大闔地鋪設(shè)銷售渠道。
　　“我們有天貓旗艦店，還開了抖音賬號自己拍短視頻、做直播?，F(xiàn)在銷量還不錯的?！?


　　線下與線上兩條腿走路，成為今天商家必備的經(jīng)營技能。
　　無論是哪個時代，陳建虎總是能快速地找到他的消費者在哪里。他說，做這行生意，終究還是因為喜歡，如果不是這點情懷的加持，那還不如把現(xiàn)在店的收掉，門面租出去，收入旱澇保收，又何必像現(xiàn)在這么辛苦呢。
　　“等時機成熟了，還是想和孫月毅一起搞一個上海牌手表的博物館。把這幾年收來的精品藏品和歷史資料都放出來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！”


　　津津樂道于上海表的歷史，是表友們最大的樂趣。
　　03 后記
　　2022年9月7日，向來被時尚人士和手表藏家視為上海名表街的南京西路，迎來了新“玩家”。南京西路靠近茂名路，兒童食品商店隔壁，一間上海牌手表官方旗艦店，悄然開啟了自己站上核心商圈舞臺的旅程。


　　門店專設(shè)的維修區(qū)與VIP接待空間毗鄰，來購表的客人可以看到來自上海手表廠的專業(yè)師傅工作時的場景。目前門店有兩位師傅輪班，都是來自上海牌手表廠內(nèi)的專業(yè)制表師，經(jīng)驗豐富。




　　店內(nèi)的修表師傅告訴我們，他的師父，正是上海手表廠金字招牌，制表師馮玉民。
　　店里最硬氣的商品，是這只定價38.8萬元的立體陀飛輪腕表。制作這只陀飛輪所涉工藝之精妙復雜，非幾十年以上機芯制作的技術(shù)沉淀不可觸碰。所以，這只手表在技術(shù)上的突破意義，堪比當年上海牌手表廠生產(chǎn)出第一只自產(chǎn)機芯。


　　店里最昂貴的一只手表，是帶立體陀飛輪的表面鑲鉆版本，定價47萬元。
　　對于很多消費者來說，無論是38萬還是47萬，都貴得令人咋舌了。
　　不過，以陀飛輪發(fā)明者而享譽世界的手表品牌寶璣為例，一只類似設(shè)計的陀飛輪手表，價格多數(shù)是上海牌的十倍起。所以，在專業(yè)的手表玩家圈，其實并不乏收藏上海牌陀飛輪的人。
　　按照商家的說法，藏家一方面會覺得這個價格可以買到一只像樣的陀飛輪，性價比實在太高；另一方面則是出于上海的情懷——國貨如今能向頂尖制表工藝進軍，這只表的標志性意義，是值得收藏的原因。
　　聽說，開店第一天，就有幾位時髦小姐挑了一塊上海牌手表，作為禮物送給即將離滬的外國上司。
　　真好，屬于上海的伴手禮目錄，又悄悄地更新了。
　　本文來源： 申藏 Bleu 作者：秦東穎 董天曄 微信編輯：泰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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