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9月26日，美聯儲的加息毫無懸念的加息0.25個百分點，使得聯邦利率區(qū)間達到2-2.25%。市場普遍預期今年12月份美聯儲還將加息1次，2019年至少還會加息兩次。屆時美元的利率將在2.75-3%左右，達到市場中性利率。
問題是，經過一連串的加息操作后，全球經濟會是什么樣子?是高歌猛進還是遍野哀鴻?對此，市場的分歧其實很大。樂觀派認為，美國經濟數據強勁，無論是GDP、CPI還是非農就業(yè)數據都一路向好，支持美元繼續(xù)走強。同時，由于特朗普減稅政策以及基建投資的影響，使得美國的經濟還有很長的增長空間。美國股市不但連創(chuàng)新高，而且經歷了歷史上最長的牛市，且牛市并未有終極的跡象。同時，在美國經濟引擎的引領之下，歐洲、日本、中國和印度等經濟也將穩(wěn)步增長。
悲觀的觀點是，美聯儲的連續(xù)加息及美元的升值使得全球資本流向美國，新興經濟體陸續(xù)失血、崩盤，引發(fā)全球性的投資及消費萎縮，進而傳遞到歐美日等發(fā)達經濟體，將包括美國在內的發(fā)達經濟體國家拖垮，從而陷入大蕭條。另外也有人認為危機將直接發(fā)源于美國內部。美國股市市盈率已遠遠超過歷史平均水平，泡沫醞釀已久，離崩盤的時間已經不遠了。美股的崩盤將導致眾多的銀行和企業(yè)陷入債務危機，并由此引發(fā)全球范圍內的經濟危機或金融危機。
可以說，這種分歧已經存在相當長一段時間了。目前看起來，是樂觀派暫時勝出。全球經濟在眾多的顧慮和質疑聲中一直在穩(wěn)步增長。盡管今年已經是2008年次貸危機后的第十年，但迄今為止，還沒有看到那只黑烏鴉飛出來。“十年魔咒”很有失靈的可能。
俗話說“居安思危”，因此，即便是當前全球的經濟仍有諸多亮點，但是，對于或將到來的危機保持高度的警惕，還是有必要的。在這里，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橋水基金創(chuàng)始人達利歐的觀點頗值得重視。前段時間，達利歐先生的《原則》在中國出版，在金融界刮起了一陣學習風。最近，他又發(fā)布了英文版新書——《理解大型債務危機的模板》，以紀念次貸危機十年。
達利歐研究了歷史上三次大型債務危機，即2008年金融危機、1930年代美國大蕭條、1920年代德國高的經濟蕭條，以及48次一般性債務危機，得出結論：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往復循環(huán)，每15年左右出現一次大型債務危機，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。
在今年初的冬季達沃斯論壇期間，達利歐認為，“如果利率大幅上行，那么未來18個月債市會出現熊市，經濟下行周期很可能會在此后的12個月出現，也就是未來2～3年，這也是下一次總統(tǒng)大選的時點。”
近期達利歐在采訪時更提及，未來2年尤其值得警惕，當前是經濟擴張周期的第七年，美聯儲啟動加息，這種擴張周期可能還會持續(xù)2年，“未來的債務危機和上一次有很大不同，可能不會是一次‘大爆炸’似的危機，而是慢慢顯現、更緊縮的債務危機，但會帶來更加嚴重的社會和國際層面的問題。”
可以說，像達利歐這樣的“看空派”，已經在為做空全球經濟布局了。從時點上來看，他們把轉折時間點預設在未來18-24個月期間，也就是2020年夏秋之際，美國總統(tǒng)大選前后。也就是說，即便是在達利歐這樣的“看空派”來說，牛市也還有兩年時間，尚不可輕言崩盤。而且，根據達利歐的觀點，未來的衰退很可能不是突然崩盤，而是經濟逐漸收縮，增長逐漸乏力，是一種“慢性病”。
應該說，對于習慣了“大爆炸”式蕭條的執(zhí)政者和投資者，對于“慢性病”式的衰退并沒有任何的經驗與準備。學界也缺乏對這一方面的研究，能否避免這種衰退以及如何走出這種衰退，都尚不可知。
達利歐的觀點雖然很有意思，但我們仍可對未來稍微樂觀一點。原因在于，盡管經濟的增長有它固有的周期性規(guī)律，但卻受到科技進步和產業(yè)革命的巨大影響。我們認為，由于一些技術力量正處在黎明前的黑夜，它們的橫空出世可能會把這輪經濟增長的周期推得更遠。其中包括：
(1)以人工智能為基礎的信息化產業(yè)技術、智能裝備制造、智能汽車、智能機器人等;
(2)以生物工程為基礎的新興農業(yè)、食品、醫(yī)療、健康產業(yè);
(3)以大數據、區(qū)塊鏈為基礎的金融科技、物聯網、游戲與娛樂產業(yè)。
當然，帶來變革性進步力量的絕不止上述產業(yè)。只要其中有1-2項黑科技在產業(yè)化進程中取得重大突破，創(chuàng)造出大規(guī)模的社會需求和就業(yè)機會，都有可能為全球經濟的增長注入一劑強心劑。
因此，當我們對于經濟的前景搖擺不定之際，我們應該潛下心來了解一下科學技術。我們永遠不要忘了“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”的論斷。
(作者潘福平為富曼歐資本董事長, 上海世雄國際關系研究中心副理事長,中國老齡事業(yè)發(fā)展基金會弘孝基金管委會副會長兼上海服務中心主任)
